我在這裡,請差遣我 荣耀秀

榮教士(Pearl G. Young)原籍加拿大,從小在蘇格蘭長老會的敬虔氣氛中長大,25歲時以內地會宣教士身份前往中國大陸
有兩件童年的事,我記憶猶新,一件是我們全家在一起時的喜樂味道,另一件是孩子們對父母的順服。我們家有五個小孩,我排行老大。我們永遠不需要離開家去找樂趣。母親曾告訴我,我們小時候在客廳(一個想不到的地方),就可以玩的不亦樂乎,而她人在廚房,也跟我們一起歡笑。
小時候母親一定要我們上教會和主日學,不准間斷。當天氣不好有大風雪時,她總是說:[今天聚會人數會很少,所以我們一定要去。]這是母親一生事奉主的典型態度。若有一件事很難作,就更有理由好好地去作,否則會永遠作不好。
當我上大學時,本想讀醫科。由於作父親的醫生所表現出來的奉獻生命很激勵我的心,所以我以為醫療宣教是最高形式的事奉。但我的身體不好,父親不要我學醫,而改修其他普通的學科。雖然我十分失望,但幾年以後,當我認識耶穌就是最偉大的醫生時,我明白一切都是神巧妙的安排。我們的年日真是在祂手中,祂會保守那些渴望遵行祂旨意的人,不錯過祂美妙的計劃。
透過訓練學院,我得知維吉尼亞山區的禾場有需要,所以我和另一個學生在一九二八年夏末,到達維吉尼亞的斯基特拉克。
初抵中國的的幾個月,我是在上海附近沿長江的城市裡,一個差會語言學校的女子分校中渡過的。一九三零年初,我與另一位宣教士被派到北方的山西省,我們在那裡繼續學中文,也開始在廣大的鄉鎮地區從事福音工作。我何等喜愛跟着一位年長的宣教士旅行傳道。路途很艱難,我們坐騾車所經過的路實在不能稱之為路,每個地方停留幾天或一周以上。停留的屋子充滿了饑餓的虱、蠅、蚊等害蟲。我喜歡見屋子充滿了好奇的鄰人,聆聽年長的宣教士傳講神大愛的福音,我經歷到從未有過的大喜樂。在一次聚會快結束時,有位老人家問了一個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問題,他問道:
煙台的學校是戴德生創辦的,專供宣教士的兒女們就讀。總共有三間學校,一間是專供六至十歲的孩子就讀的小學,還有一間男子學校和一間女子學校,教導這些孩子直到高中畢業,準備進入英國讀大學。所有的老師都是宣教士。
在中國几乎難以過着平安無事的生活,軍閥彼此互鬥,連短暫停留山西省期間,也嘗到逃避空襲的滋味。在煙台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後山土匪最常給我們麻煩。有一個冬天,一艘船從上海載着一群剛會見父母要返回的孩子們,居然被海盜擄到遙遠的南方巢穴裡。留在煙台過冬的老師們一得知事情不對勁,(其中有兩位老師隨船護送孩童),立刻去禱告,直到心裡確信神已垂聽,才化禱告為讚美。不久我們得知神已行了神蹟,所有的孩子們都安全返校。
在濰縣拘留期間,我第一次與五旬節派的宣教士有接觸。我和其他一些人早就十分饑渴,卻不知道渴慕什麼。當然我們好些年以來,已經聽聞有關聖靈的浸,但不確定是否當追求此經驗?或僅憑信接受,單純地相信我們已得着了即可。當然我們有點恐懼,但心中仍然饑渴着。在拘留期間,我們幾位几乎都確信靈浸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我們搭乘的船是美國戰時的運輸艦,本該送廠修理,卻因大批軍人和被拘禁的老百姓急着回家,所以几乎任何交通工具都派上用場。在沖繩島又上來了九百位退伍軍人,使船隻裝得滿滿的。
在家幾個月後,威斯康辛州一位好朋友以斯帖希斯(其在內地會的名字是羅福茂;但以下皆稱以斯帖)寫給我一封信,我們曾一同在煙台,又同在一個集中營裡。她信中提到在紐約水牛城探望已故丈夫的親戚時,遇見與紐約布魯克林的立巨屋五旬節教會有關的人,告訴她聖靈在那裡的工作。她已領受了聖靈的浸,由於知道我很渴慕,所以建議我去拜訪布魯克林的工作;她也盼望能前去接受進一步的教導和幫助。我仍覺疲倦,而且不願那麼快離開我親愛的家人,尤其我父親病得很厲害。
雖然我花很多時間,認真追求祂,還是沒有得着聖靈的浸。我也順服主而公開作見證,宣告神已垂聽禱告,相信祂會完全彰顯祂自己。於是主指示我最後的攔阻在哪裡?祂何等信實地對待那些花時間在祂面前的人!
如今只有一件事在我心中,就是害怕失去祂榮耀的同在;一想到此事,我很難以忍受。但主很快指示我如何生活,就可以時時保有祂的同在。
回家的時間到了,離開這屬天的聚會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否仍能經驗到耶穌的同在呢?我知道我必須完全信靠祂。當我要離開時,吳漢斯牧師給我一個忠告:[不時地要找機會大聲歡呼!]他的話很簡單,但滿了智慧。耶穌沒有叫我失望,祂仍一樣地和我同在,真是在地若在天。這使我能經常鼓勵沒有辦法與同心追求的人有寶貴靈裡交通的聖徒。如果主安排了機會,而我沒有把握機會與他們一同追求、一同聚會,靈裡一定會受虧損;但如果主沒有安排這種機會,就當相信耶穌仍會祝福,一如往昔。畢竟我們的眼目要定注在祂身上,單單定睛于祂。
沁陽市有一間教堂和一小群基督徒,該地人口稠密,有一個河谷,遠處群山聳立。我們是僅有的兩個宣教士,還有一些中國同工們。婦女的工作特別需要幫助,還有鄉村地區的福音工作也需要支援。
不久軍隊來了。在他們到達的幾天前,基督徒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很靠近了,催促我們離去,他們害怕我們留下會對我們不利,而且他們知道逃走的路。當我和以斯帖求主引導時,主明確地賜下以賽亞書二十六:3的應許:[堅心依賴你的,你必保守他十分平安,因為他依靠你。]我們知道該留下來。
軍隊允許我們偶而到鄉下探訪或舉行聚會,當然他們跟在後頭嚴密監視。有一次我們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一間教堂,軍官命令我們站在講台上為他們唱詩。我們照作,他們站在那裡聽,接着我們傳福音,整個教堂都是他們的人__傾聽者。
回到城裡,軍人繼續不斷地來訪並盤問我們。軍官告訴我們他們如何恨我們的國家(指美國),但我們不禁留意到他們對神的辱罵與憎惡不同於對帝國主義的憎恨。從他們的表情,我們可以看見心中真正可怕的仇恨。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們為何如此憎惡神呢?只有一個原因:來自撒但,是抵擋神的,遠超過其他一切。
十天後命令下來,軍隊需離城,我們也跟着他們離開,離開的那一天遇見大風雪,短時間內道路就被掩蓋了。我們不走正規路線,乃翻山涉谷,走過深陷雪中路程,用臨時拼湊的[橋]越過溪流,從早到晚繼續不斷地前行。我們跟士兵吃一樣的食物__早上出發前,吃水煮的一碗疙瘩,晚上又是同樣的一碗。
到達漢口後不久,我們得知一件與我們幾周前在河南死裡逃生有關的事。以斯帖和我有兩位宣教士朋友,是以前在日本人集中營裡認識的,他們現在住在北平,也在那裡作工。我們並沒有跟他們保持固定的聯繫,但我們寫信給他們,告訴他們最近的經歷。
深秋時節謡言紛飛,傳說軍隊已靠近中國中部,最後我們接到領事館下令撤退的命令。當然我們可以不理睬這些命令,那意味着以後無論發生何事,我們必須自己負全責,但我和以斯帖樂意如此。過去一年我們已看見神奇妙的作為,我們深知祂能再行奇事,但我們知道還是需要禱告,結果神清楚指示我們要離開,正如以前祂要我們留下一樣地清楚。我們奇妙的牧人能夠向那些單單要神旨意的人,明確地顯明祂的心意。
回加拿大的家不久,我接到立巨屋五旬節教會賈德納牧師和他太太卡洛琳來信。他們負責的教會座落于紐約州阿德龍達山白蘭湖畔的營地,稱之為[朝聖營]。他們邀請我作一九四九年夏令營的同工,信中請我為此事禱告。主帶領我接受此服事,所以我很蒙福,不只一九四九年夏季在那裡事奉主,接下去五季的營會我也都在那裡。
我要追溯到在煙台的那段日子,我覺得需要明白神對病得醫治的心意。我讀了幾本關於不用藥物單單信靠神得醫治的書,有的書贊成,有的書則持反對意見。我很想知道神的心意,所以禱告道:[主!如果你從聖經指示我你的旨意究竟為何,我就照着做。]
一九四七年我和以斯帖在河南時,我發現腹中長瘤,我們一起把這事交給主,心中有完全的平安。接下來幾年__一年半在中國大陸,五年在加拿大的家和朝聖營,這瘤慢慢地、持續地變大,立巨屋教會知道此事的人,都運用信心和我一同仰望主,當我全然依靠主時,祂從未停止賜給我事奉祂的力量。
抵達台灣時,那位香港宣教士所認識的中國傳道人把我們接到他小小的家,就在教堂隔壁。他和他的太太很親切地接待我們,讓出他們的房間來,當然我們知道這是暫時的,但何去何從我們一無所知。
我們的大牧人知道下一步路怎麼走,在適當的時候顯明了一切。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小小的樓上聚會裡,來了一位年輕的軍官,是前面提過的那位姊妹同工的親戚,他已接受基督作他的救主,他和家人住在台北近郊。在那些日子由於害怕經常的空襲,很多政府官員和軍人都搬到市外去了,整個市郊地區沒有一間教堂,故這位年輕軍官請我們考慮去那兒作工。有一天他請我們吃飯,然後帶我們去看看那地方和那裡的需要。
現在我要提到自己得醫治的事。來台灣兩年多,我身上的瘤繼續慢慢地長大。這些年來,主的恩典和引導何其寶貴!聖經的一些章節對我幫助很大,我宣告主的應許也順服主的命令,其實我是更專注在主的命令上,比方:[不要為明天憂慮]、[不要怕,只要信]。我對主說:[主!我順服你,我拒絶想到明天,我拒絶害怕。]然後我讚美祂,單單讚美祂!
工作的起頭,我們看見神的祝福臨到孩子們中間,這是林教士特別負責的事工,雖然她在其他多半的教會事工上都與我同工。經過一段時間的勞苦、忍耐和相信,孩子們終於能帶著恭敬的態度,準時參加崇拜,也有好些人清楚重生得救,這是整個事工中非常寶貴且重要的一部份。
工作開始不久,前面提過的那位劉上校,覺得主帶領他在永和的家中有聚會,以後發展成教會,租了一個樓上的房子。幾年以後,劉弟兄因公離開台北,退伍後又開始做生意,我固定去幫助永和的事工,直到劉弟兄回來牧羊那群寶貴的羊群。
一九六八年即公館開工的次年,主又展開另一個聖靈的作工的區域__深坑,比溝子口離台北更遠的山區城鎮。那裡有一間非五旬節教會,工作很小,覺得後繼無力,想把工作交給我們。林教士和我得着確據知道是出於主的引領,遂單單仰望主顯明下一步路。有一天主清楚對我說:[戴默麗],我也明白主的意思。
在家鄉(紐約)的教會几乎天天早上有聚會,一年也有幾次的特別禱告周,我們曾經驗這些聚集的偉大果效,所以我們在這方面效法他們,結果巨大的祝福臨到整個事工。
如前所述,當我領受靈浸,並明白住在耶穌裡的真諦之後不久,約翰福音十二26的真理對我成為榮耀的實際,可用來總結我的一生:[若有人服事我,應當跟從我,我在那裡,服事我的人也要在那裡。若有人服事我,我父必尊重他。]當我們留意祂的話,且學習過[住在祂裡面的生活]時,就會歇自己的工進入安息;我只需跟隨,在信心裡傾聽祂的聲音。我們若渴望明白祂的旨意超過一切,不敢依靠自己的聰明,就可以聽見祂的聲音,明白祂的心意。
一個周五晚上,我覺得主帶我去別的教會聚會,我從未去過那兒。我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我應該去。當我走進教堂時,主清楚帶領我往前走,我剛坐定,前排的一個年輕女孩轉過頭來向我微笑,我不認識她,但她聽過我講道,認出我來。她問我是否可以來看我,我們就約了一個時間。藉着這次會談,這位神已作工在她身上的大四女孩被聖靈充滿,且將她的生命全然降服于神。她成為那些非常清楚[惟獨耶穌]亮光的人中的一位。畢業後她教了一年書,就出來接受全時間訓練,與我們一起事奉主。神差我去一個陌生的教會聚會,是為著這個女孩。
我留在馬德拉斯和海德拉巴期間,只單單用信心安靜等候神成全祂的旨意。與我同在馬德拉斯的宣教士和那位印度傳道人一樣地反對五旬節經歷。但最後她要我作自己的見證。分別時,她對我說:[神帶你來印度是為了我。]在此之前,她所聽到的有關五旬節的事,都是激烈而令人害怕的。如今她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五旬節經歷,於是她奇妙地領受了聖靈的浸。我得以在那幾天中,向許多西方人和印度人作見證,因這次拜訪,我的心何等受激勵為這些寶貴的人禱告!
[亞基帕王啊!我故此沒有違背那從天上來的異象。](徒廿六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