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往「外地去」

靈命深處 - 賓路易師母傳記 | 葛朗蒂
雲柱移到裡斯士德

自從一八九二年聖靈澆灌下來之後,蒙福已有四年了。聖靈的水流由力次蒙推進,在各地作有效的工作。而各處也都敞開着門,並不是人去找來的。以前醫生曾宣佈說,賓師母最多只能活「六個月」,現在呢?已經又活六年了。她肺裡的結核在被聖靈充滿時痊癒了,但是仍留着很大的空洞。以後多年,靠着「我耶和華是醫治你的」(出十五∶26)的大能,保守她的疾病沒有復發。這位主的僕人雖然身軀脆弱,但是卻能夠不靠任何天然的能力和源頭供給,擔當起並完成了神國度裡的工作。隨後馬上又有到更廣闊區域去工作的呼召,照人的看法,這是絶對不可能的。但是,她寫道:「這時候我更深認識到神是供給的源頭,因此,能夠將自己完全交給祂,並且是絶對將自己捨棄了獻給神,在任何環境、任何時候,我相信自己一切的需要都將得到供給。」

一八九六年三月,賓路易先生受聘擔任裡斯士德公司財政管理人,「雲柱」也跟着轉移到這個地方,這是位於英國中心的忙碌工業區。他們要離開力次蒙的消息令大家震驚不已,不止叫那些和工作有關係的人如此,就是賓路易師母本人也是如此,因為當時神的祝福正在高峰,此時卻叫祂的僕人從這份有組織的工作中出來,而另開一條路到外面,多少令某些人訝異。賓氏夫婦遷移到裡斯士德不到一個月,沒想到,到更遙遠之地的呼召也跟着來了。她的丈夫認為神的手既從死亡的邊緣將她救活,她的生命是屬於神的,只為神用。他們一心一意將神賜給的生命重新獻上。他們有一位親戚曾向這對神恩膏過的子嗣,提出一條更容易走的道路。但從一八九七年他們的回信中,顯示出賓先生如何在面對這麼龐大工作的呼召時,是如此全心的和妻子同具犧牲的異象,同時兩人也知道將有長期的別離,不過他們皆認為在羔羊的道路上,因「祂愛教會為教會捨己」而使得他們在這件事上一同有份,這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他們的回信如下:

親愛的馬君:

神在人的生命裡能作何等大的改變啊!五年以前我很少想到祂會將全世界賜下作為我的教區,並且差遣我到各處去。套用保羅的一句話,『我若不傳福音,我就有禍了,因為責任已經放在我身上了……。』祂差我如同差遣保羅一樣。我也很少想到,從墳墓的邊緣祂使我起來,作祂的見證,並且給了我——一個比最小的聖徒還要小的——那釘痕的手所發出的大能命令。我也很少想到祂會叫我的丈夫如此蒙恩,並且跟我同心合意。他看我如同從墳墓裡走回來的,成了神給他的託付。那時照人看來,我是要「與基督同在,這是好的無比的」,然而神奇妙的恩賜卻叫我神奇的復活了。我們是否常常『搶奪』神,將祂為祂自己特殊目標所設的託付,作為我們的私用呢?

我的生命並不屬我自己,我只有遵行天上的異象,不能作什麼別的事了。神既揀選這愚拙的,叫那有智慧的羞愧,我便從墳墓裡起來,好作為祂的器皿!我在這裡,要為神用掉最後一口氣息,因為氣息是神給了我的。我們的家不再是我自己的了,乃是神的。我們一年所有,我和我所愛的,都以成為基督的奴隷為誇耀,神對罪魁所顯的恩慈,真是讓我們要發聲讚美!我們願意忍受一切的損失,免得基督的福音受攔阻,對我們而言,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唉!馬君,神的兒女若利用各各他所成就的來做為個人的拯救,併為自己生活,這種生活是何等的自私啊!一個跟隨基督的人,竟會以犧牲為愚拙的事嗎?這就難怪到永世的時候,身上帶有羔羊印記的人是那麼的少了;同時肯為神拯救人的靈魂,並甘願受苦和犧牲的人又是多麼的少!從基督寶座上往下看,一切的事變得何等沒有價值啊!在祂火焰的眼光中,我們將感覺自己是何等的卑鄙,對這臥在惡者手下的世界,我們用太少的時間對它工作了。

我的丈夫衷心讚美神,因為在這短暫的生命裡,有機會能為基督的緣故,看一切為有損的。我們覺得這不過是極微小的一點,其所能擺上的時間是何等的短啊!惟願在我們短短的一生中,神儘量地用我們做一些祂所要做的。那麼,在整個的永世裡,我們才能為榮耀的收穫一同歡樂。你想那時我們會懊悔在這一生中的任何犧牲嗎?當我們看見可愛的主人的臉時,會因為犧牲了我們的家庭生活而懊悔嗎?貪愛現時的快樂,將來的結果會是如何呢?

你寄給我的書,我寄還給你了。對這些書,我無話可說,但我早已定意在人們中間,不知道別的,只知道『基督和祂釘十字架』。我和一切的『組織』無關。……我駭怕他們如同雅典人,只「將新聞說說聽聽」,消磨了他們的時間,我卻沒有時間顧及這些了。饑餓的靈魂湧進我心,他們的信件和呼聲從全球的各方如水湧來。人們為靈魂的需要打電報求見。我沒有時間管『組織』了,基督已滿足了我,我也知道凡從心的深處需要祂的人,祂都能滿足他們……。」

因此,要順從天上的異象,和神清楚的呼召,賓師母于一八九六年六月,渡過北海到瑞京參加第一次挪、瑞、芬、丹四國女青年大會,在靈修會中傳講主的話語。挪、瑞、芬、丹四國代表們聚集四天開大會,有些聚會是為一部份人設的;有些聚會則是公開的,所有人都可以參加。短短的幾天,奇妙極了,賓師母每日均在書信中簡短的述說,並寄回祖國,使其成為禱告網中的材料。我們從中可以看見,有一班人要在施恩寶座前支持她。她的書信報告如下——

第一次到外地旅行

一八九六年六月一日寫於高登堡。五月廿九日離開第白利上了瑞士船。這不像是單獨旅行,因為當基督是一切又在一切之內時,人的心就沒有寂寞了,何況被祂差遣出去是多麼榮耀和快樂的事。靜觀日落後進入艙中,星期六晨起,要上甲板,當時風浪很大,船擺動得很厲害,只好整天躺在船上,不知道時間是如何過的。但我有一隻錨是拋妥了的——因為有我的天父在掌舵。

星期六下午,船在高登堡靠岸,一位英國牧師和他的夫人來接我,使我又驚又喜。他們說:「你來和我們同住。」說完便帶著我到他家,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當地一所英國小禮拜堂的牧師,他的妻子是俄國人,他們渴望與基督徒相交……。不久,我就發現他們內心的懇切——他妻子眼中含淚的說到:「我很饑渴,很是饑渴!」他們每個禮拜只要一收到「信心生活報」和「基督徒報」便如獲至寶。但靈裡卻無人可以與之交通。只有極少數的英國人——沒有信徒,工作雖然微小,他們卻渴望為神所用。我們話題立刻轉入屬靈的事上,我將神對我的引導告訴他們,隨後翻開羅馬書六章一同誦讀,神啟示並作了祂自己的工。主在船上對我說:

「起初——神」

我在那裡便立即得了證實。不錯,是一個英國的主內家庭歡迎我,而不是瑞典冰冷的旅館!

六月二日 禮拜二

昨天早晨在一片安靜中過去。中午赴瑞士的一個基督徒家中吃午飯,晚上八時半到高登堡女青年會開會。開會的地點裝飾得很美麗,但沒有地氈,只有明淨無瑕的木板,當時約有六十位年輕的女孩前來參加,她們先用瑞語唱詩,然後由女青年會會長帶領禱告,以後便請我「說話」,她替我翻譯,起頭我有點迷惘,後來就開始講了。一切似乎不太可能,但當我習慣後,便覺得容易多了。我簡單地告訴她們。基督能為我們做什麼;又告訴她們一點我在英國的工作。許多女孩眼中含着淚,她們都似乎很受這篇講道所感動。會畢我去門口和她們握別,几乎每個人出門的時候都微微屈膝行瑞士禮。雖然我們只能用眼睛說話,但彼此會意。很希奇,在異國不同的語言中,這裡的女青年會卻跟英國的一模一樣。我們十時回住所,天依然很亮!

六月三日 禮拜三

早晨七點五十分,從高登堡坐長途火車往瑞京,沿途風景絶佳。兩旁房子均為木造,並漆上紅色,偶而也看見湖泊,人民相當有禮,男人相見,均彼此脫帽。

六月四日 禮拜四

昨日在車中寫作時,忽然聽見三等車廂中有人唱瑞語詩歌,我立刻走過通道開了兩車中間的門,門一開,眼前是一大群年輕人,手拿着詩歌本,快樂地唱着,可真沒想到車上竟有這些人跟着我,其中一位年輕人開口跟我說了幾句話,我指着嘴唇搖搖頭。於是他拿出一本聖經,我也拿出我的聖經,發現我們竟然可以用聖經來交談,我打開他的聖經找出加拉大書二章20節,他讀了又讀,用很欣喜的眼光看我。隨後我又翻到使徒行傳十九章2節,「你信的時候受聖靈沒有?」又翻到使徒行傳一章8節,「你要得能力……。」然後是使徒行傳二章39節,「這應許是給你的!」他很敏捷的跟隨着。舉目望天說「是」。有一個人勉強擠出一絲英語拿着我的聖經說:「你——是一個——信徒?」這真是好,人竟然可以用生命的道來彼此交談。

九點五十分到瑞京,在火車上共待了十四個小時,身體雖然有點疲勞,但想到主一路伴着我,真的,祂是「全能的神」——「有神同在便足夠了」。

「當我差遣你們出去,你們缺乏什麼?他們說沒有。」(路廿二∶35)

六月四日 于瑞京續記

今天有兩次聚會,第一次聚會是在一個私人的接待室,約有四十個基督徒到會。我去的時候真是「恐懼戰兢」(林前二∶3),因為撒但一直對我說,講道用翻譯的便不能「抓住」整個聚會的高潮,但是我等候主的啟示,使我明白如何用翻譯講道時,亮光就來了。我看見在高登堡時的癥結:我沒有忘記翻譯的人,我似乎是隻在對她講,然後再由她翻譯給眾人。現在我看見我只要把它當成像是在英國時傳講就好了,翻譯人只是在我身邊的一個「回聲」,我必須忘記她,而直接向眾人講道。

一進門,我就看見整個聚會如同在英國一樣,人們都喜歡遠遠地坐在角落裡,於是和以往一樣,我首先要求她們往前面集中靠攏。翻譯員先領唱了一首詩歌,然後帶大家禱告,之後我站起來講話,第一句一出口,我就知道神在當中,我的心完全自由,不出一會兒就忘掉了我的「回聲」,台下的每一個人也都一樣。神抓住了每一顆心。默禱之後,我站了起來,夜已晚了,卻沒有一個人離去。那裡似乎有一個深深的靜默,神的同在臨到每一個人身上。我問她們有什麼問題沒有,只要一提出我就儘可能回答。然後是一起的禱告,許多人用她們自己的言語向神傾心吐意,整整二個小時之後才散會。這次的聚會顯示出人心已預備妥當。神明顯的要在我們中間動工,至於我個人呢?只要我在神的手裡,翻譯就不成為限制,這不正是一大奇蹟嗎?

晚上,我們又舉行了一次公開的聚會。我在那裡同樣大得釋放,會畢全體一起用茶。多數人均不願散會,所以大家一同聚集禱告,求神的聖靈澆灌在四國的代表心中。我說我們需要靈的釋放來開口說話,雖然那裡有閉口和保守的習例,但我們必須破除——也就是說,這些人的禮貌成為他們的捆鎖,但神已經開始工作了,我告訴她們神如何對待我,並且聖靈能使她們得釋放。結果以後她們果然就有不斷禱告的湧流,過後翻譯人員對我說:「今夜這裡有瑞典人、挪威人、芬蘭人、俄國人和英國人。」我回答說:「啊!這多像五旬節呀!聖靈同樣澆灌在每個人身上了!」

六月五日 禮拜五

中午一點鐘時,我去護士訓練學校對護士們講道,並一同吃飯。整個房間坐滿了人,也有別的朋友在座。……神在這裡摸着許多人的心。在座有一位貴婦人是一位俄國公主,由於她和她的丈夫已經信主,不願將孩子受浸歸入希臘教,因此而離開俄國。她請我參加預定禮拜一在她家中舉行的一項私人聚會,我欣然答應。

晚上開第一次大會,主席親自歡迎代表們。這是第一次四國女青年大會,有七十位代表從丹、挪、芬、瑞而來。主席致歡迎詞,我準備講主清楚給我的題目:「傳好信息的婦女成了大群」(詩六十八∶11)。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們內心正在為禁止神的使女作先知講道的強烈偏見而掙扎。這種強烈的偏見根本是誤解了保羅的話。當時保羅責備的原因是由於那些婦人在不應當的地點和時候發出問題。同時保羅在同一書信中也教訓作先知講道的婦女,應在講道時蒙頭。當時我並不知道神給我這個信息剛好是大會要討論的題目之一,後來我才知道許多人在這件事上不能確定神的心意。

而神就在那裡滿足她們的需要,堅固她們的手,藉著我的口,給她們主的話語,並且告訴她們:「婦女傳……」的時候如何需要成一「大群」。我們看見詩篇六十八篇11和12節所記載的,正是我們現今的預言。另外在約珥書中也重述和證實到,「我要將我的靈澆灌……你的兒女,要說預言。」這段經文在五旬節已部份應驗。彼得曾引用這些聖經來解釋,一切耶路撒冷居民所見的事皆有聖經根據。同時亦有事實的記載——腓利有四個女兒是「說預言」的(徒廿一∶9)。當我們讀到林前一章27—29節時又是多麼的歡喜。這是神婦女軍隊的官階。是的,感謝神,因為自認「愚拙」的,就靠神作她們的「智慧」;「軟弱」的,神的能力就使她們如炸葯一樣充沛有力;「卑賤」的,除了神的榮耀外,一切榮光盡都不見;「被人輕看」的,就一直在祂腳下的塵土中,這是好得無比的;「無有的」——而且是「一無所有」的,神就作她們的「萬有」!

六月六日 禮拜六

今日我不需要在大會中出席,因為代表們有她們自已要討論的事,然而我仍然在某男爵夫人的會客室中有一次英語的聚會。這是一次異乎尋常的聚會,有二三十位領上有官階的人,包括俄國公主在內,全都聚集在一起。當時我只感覺他們是需要被拯救的「靈魂」而已,而這正是一個嚴肅而難得的機會吧!神保守我在祂的手中,完全自然——我知道祂會釋放我。他們都懂得英文,我必須對她們講到罪,在神的眼光中每個人都是罪人,當我講到藉著十字架的寶血能得到平安,耶穌賜能力給人心裡的滿足,和耶穌在瓦器裡顯現的蒙福生命時,神的靜默又降到我們身上,許多人的頭低下,眼裡流着淚,可以看見主耶穌自己就近了我們。

下午赴會去聽女青年們討論「如何幫助初信者」。……我很明顯的感受到神在控制聚會,因為整個聚會是由祈禱及絶對的仰賴神而產生。那裡「人的辦法」愈少愈好,她們單純的心和自由真是令人可喜,同時也可以發現到討論事項最激烈的時候,也是屬靈工作最有生氣的時候。

六月八日 禮拜一

昨日整天我只有一次聚會,是在下午一時半的時候。天氣好悶熱,地方不大,人擠得滿滿的,約有四百人。聽眾包括工廠的女工、大會的代表、軍人、婦女,各種為基督工作的人員——像牧師、瑞典王子等等,神很明顯地運行祂的大能力在當中。我講的是關於聖靈在信心、成聖以及工作上的運行,我在台上可感受到聖靈明顯的「靜默」。會畢大家仍靜默禱告,一直到結束,有好多人跑來跟我說:「謝謝你。」並站在原處感謝神,或是流着淚緊握我的手。……我和女青年會的秘書談話,她告訴我在瑞京女青年會裡的人員都真的悔改信主了。

今日,我在俄國公主的接待室中,又有一次英語的聚會。除了公主和跟我同住的班士底拿女伯爵外,還有公主的丈夫,和許多名人也均在坐。主的同在把每個人都融化了,我看見許多人眼裡流着淚。神更讓我把腓立比書三章用極自由的方式講了出來,「我看一切為有損的,為要得着基督……」保羅交出屬地的,為要得着天上的。保羅既受了一切損失,他還能說:「我把這些當作糞土」,到底他是如何看見「天上的異象」,以致往後在屬地事物中活動時,可以拿它們與基督相比.而當它們只不過是糞土而已?

這真是與神同在的時辰,其中有一個靈魂是當我答應這個聚會時,公主立即用電報將之召來的,這位婦女是幾個月前被公主帶領得救的,以前是個不信的無神論者,但今天不同了,看到她的成長真是令人歡喜,尤其是看到有人在這種景況下領人歸基督,並在得救後還時時照顧着對方的靈魂,更是為神的心意被滿足而高興。

聚完會後,我坐馬車往瑞京最大的醫院,去向護士們講道。那是一家很大的醫院,其中有多位護士是真信徒。在那裡跟她們講道真是蒙福。晚上則在大會國外佈道者的聚會中講「沒有奉差遣,哪裡有傳道呢?」來結束整個聚會。會畢,一位婦女拿了一條金鏈子放在工作人員手中,指明獻給「中國」使用

六月九日 禮拜二

早晨,大會共同在一芬蘭教堂裡吃主的晚餐,氣氛極為嚴肅,同時也在這個時候宣告整個聚會順利結束。隨後,神賜下的特殊工作,從那時起才真正開始,許多弟兄姊妹都抓住了這個機會,準備好好地利用。

我們馬上利用早晨做第一次的聚會,到場的就約有三百人左右,神一開始就興起破碎人心的工作,我所傳講的信息是「聖靈的火」,「主的火」也真的立即「降下」,每個人都清楚知道神跟我們同在,更有福的是看見神大能的工作,人在祂面前完完全全的破碎了。整個的光景正是如此,有些人破碎到一個地步,以致都無法隱藏起來,直到我們安靜的散開時,我在房屋裡還看到有人在那裡獨自哭泣。她看到我,就用她僅懂得的一點英語說道,「我在神面前真是太剛硬了,噢!我是一個徹底失敗的人,一切都要在神的面前重新做起。」我對她說了幾句話後,她的心靈立刻得到釋放。隨後我又到另一個房間,又看到另一個人伏在榻榻米上哭泣,我們言語不通,只好用手撫摸她,將她交給神。神大大地工作,令我們終生難忘。

下午的聚會中,我繼續講「聖靈的火」的信息——這次同樣有蒙福的後果。「新造」者的生命,是在「火的中間」(結一∶5)生出來的。神又在大能中與我們同工。五點鐘時,我們駕車回家晚餐,許多人心裡都滿了快樂和讚美。真的,神做的任何事都遠超過我們所能想像的豐盛。

女主人的兄弟也來一同晚餐,…看見他們全家一同敬拜,何等的美!晚餐後,大家一同跪下禱告,耳邊只聽見一個接一個的響應,場面真是感動人心。

「願神在教會中得榮耀,阿們。」

六月十一日 禮拜四

在歸途中

禮拜二晚上聚會時,屋裡又擠滿了人,座椅頻頻添入。在場的人靈性程度不同,似乎用翻譯的講道頂不合適,特別是奧施克王子和公主又在座,還有多位牧師和其他的弟兄。

幸而神給了我信息,祂要我講到「肉體」和「己的生命」。於是我將自己拋給神,真的,祂是「全能的神」(創十七∶1),神抓住了每位聽眾,也令翻譯者記得十分清楚,言語快慢合度,對我個人而言,它真正證明說,這是神!我心中不停的讚美神。

禮拜二一共有三次聚會,那實在是一個榮耀的日子。但禮拜三則真是非言語所能形容的了。上午十時先去幫助一個人,十一時赴會。全堂坐滿,有牧師、貴族、代表及主的工人。

顯然地,神大大地動了工。在我的經驗中,羅馬書六章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簡單和明顯的。每一句話就像是直接從神來的,講到神深奧的事,若是用翻譯來表達是何等的不可能呀!然而事實竟都實現,我們相信是神做的。因為對我來說,比對英語聽眾講得還更容易哩!分析起來,實在是這些人有饑渴的心,雖然人數並不像在英國聚會那麼多。——真理帶著神的能力直接進入「祂的家」,亮光出現時若還不順服,結果將是何等可怕啊!從這個聚會中,他們均聽到了關於「由死亡得拯救」,被聖靈的「火」所熔化的信息,並覺悟到「肉體的生命」需要對付,總之,他們已預備好要接受十字架的信息。

講了一個鐘頭後,我就給聽眾機會,告訴他們願意離開的可以隨意離開,但很少人離開。前晚有些人所提出的問題,我在那時當場回答。人們是那樣地懇切,時間又是如此地寶貴,非不得已,我們真是不願散開;因為也許永遠不會再相見了。那些不懂英文的人就叫朋友替他們翻譯,那段時間對我們而言真是有福。

第一次聚會在十二點半結束,剛好是午膳的時間。但川流不息的靈魂需要我來對付(用片段的英語和翻譯),一直到兩點,第二次聚會的時間又將開始。我很快地喝了一杯咖啡,真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但我能明白主如何在對付撒瑪利亞婦人時,那種快樂地忘了祂的食物的心境。祂有「食物吃」是我們許多人所「不知道」的。在那種蒙福的日子中,神真是足夠應付靈魂和身體的需要。真的,當生命的活水流出來的時候,便將整個人都弄活了。

「成了可洑的河」的真理竟都成事實了。
「你相信祂能做這事嗎?」
「是的,主!」
「照你所信的給你成全罷。」

最後一天(禮拜三)下午,我講的是在基督裡的新生命。午餐時間又對付一些個人實際上的困難。會畢,我說願散者可以離去,因為我們要花點時間等候神;意即「從上頭得能力」。當時我以為只有少數人願意留下,沒想到只有五六個人出去,全場三百個人竟都留下定意從容的等候神。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們都跪下了!附帶一提的是,瑞典人是從不下跪的,他們大都只是坐著低下頭來,可是那天他們竟都自然的跪下了。

後來由於時間不多,我便說誰願意禱告,就可以以簡短而明確的幾句帶大家禱告。馬上便有幾個人開口,但聲音很小,沒有多少人能聽得見,加上外邊車聲隆隆,更難聽得清楚。我就站起來跟大家說不必去聽別人禱告了。只要更加單獨的向着神即可,也可以幾個人一同禱告,若是她們覺得自己真正孤單,那就最好讓每一個人與神直接辦交涉。

肅靜片時,隨即——差不多每個人都發出大家聽得見的禱告聲,對神開口要她們個人的需要,約有十分鐘之久,禱告聲此起彼落,如同溪流涓涓。一會兒安靜,一會兒又禱告聲起,會堂各處都有,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甚至有一位牧師站起來禱告。我在一旁驚奇觀看。的確,這裡沒有衝突,只有十分的和諧,但各人均用自己的語言禱告,並不覺得別人在旁邊。我默想到那段奇妙的經文,「當聖靈開他們的口,他們就都說了……。」

最後,我們站了起來,許多人淚如泉湧一般,我們本能地靜坐一旁,敬畏的靈在我們中間,很明顯的感覺出神與我們同在。我們起立,同心合意地向神求聖靈澆灌在北歐的四個國家中。

三點半時,聚會整個結束,有許多人等着我。忽然有一小張紙片遞到我手中,上面的言詞很感動我:「我不會說英語,但是可否請你給我從神來的一句話,單單是為我的。」時近五點,我們離開,回到那友善接待我的朋友家中。又有人在那裡等着,我們一同禱告讚美,心中充滿喜樂。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瑞京,神兒女之間的聯繫,絶不是有名無實的,任何弟兄姊妹几乎一信了主就與世界一刀兩斷,他們彼此聚合,不論地位,就如同在使徒行傳裡記載的事一樣——

「信的人聚在一處……。」

七點正我們上了火車,準備離去,在車站有許多人送花來,並說「神祝福你。」就這樣我離開了瑞京。算一算,七天裡一共有十四堂的聚會,人的需要如同活水不斷地在我面前穿流而過,但我一點都不累,主帶我在「鷹的翅膀上」。……清早五點,從車廂望出去,日出正照在湖面上,讓我想到水必須絶對的靜止,才能反映出基督的臉,沿途美麗森林歷歷盡入眼底,增加旅途不少的快樂。

七時到了高登堡,在英國牧師家早餐。回國途中風平浪靜,陽光和煦,一切恍如作夢。短短的兩個禮拜內跑了許多路,和一群原本陌生的人有了很深的交誼。更重要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中看見了神榮耀的工作。

啊!與我一同稱主為大,讓我們一同高舉祂的名!

願頌讚歸給主,祂行了許多奇妙的事。他們又說:哈利路亞!